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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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是無論如何多莉斯都不會忘記的，閉上眼睛似乎就能回想起來當時她是如何一步步殺死那些滿腦子骯臟的蠢貨們的。
半遮掩在衣領中不甚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帶著對鮮血難耐的渴望，多莉斯發出低低的笑聲。
幾縷淩亂的發絲調皮地從白皙的臉頰邊滑落，多莉斯慢慢擡起埋在掌心裏的半張臉，直到阿四那道小小的影子消失在視野裏才淡淡吐出幾個字眼，“艾斯，隨意窺探別人的過去可不是個好習慣啊，千萬不要……”
如果被嫌棄了的話，她可是會發飆的。哎呀，嘴上不是早就放下了嘛，怎麽心裏還是有點小介意呢？她還真是個不誠實的女人。
要是真的揍了艾斯只能怪他自己好奇心旺盛呢，好吧，確實是她的縱容才讓艾斯有機會看到她的過去。不過，誰讓艾斯喜歡她呢，薩奇說過她有任性的權利，對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任性些不是她一直都在做的嗎？
只是喜歡也是分很多種的，偏偏艾斯對她的喜歡是她最難以接受也最難以放開的一種。
人家都說，火在自己身邊燃燒怎麽可能會感受不到溫度，在盯著她看的每一個專註目光裏艾斯的喜歡早就暴露了。
多莉斯一開始發現艾斯喜歡她是有些嗤之以鼻的，無非就是被她救過產生的難以分清的感激和驚艷，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人類總會不受控制地大腦空白，耳鳴，血液沸騰，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
不謙虛地說，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不差，營養跟上後出落的更加美麗，偶爾從一些娛樂八卦版面看到海上有不少人稱呼她為白胡子手心裏的珍寶。
一個有實力又漂亮的女人，一個素不相識卻在危機時刻拋卻生死拯救了你的女人，一個原以為萍水相逢卻再度相遇甚至締結家人羈絆的女人，她絲毫不意外艾斯會對她有好感。
當在朝夕相處中最初的感激和驚艷褪去，艾斯對她的喜歡又能剩下幾分？
她敢打賭，任何一個因她的相貌而喜歡她的人，最後一定會因為她的性格厭惡她。
所以，當她將完整的差勁的不成熟的狠辣的冷漠的她徹底暴露在艾斯眼前，而他依然用那雙明亮的眼睛註視著她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或許艾斯對她的喜歡是真的，只是她最初想錯了。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人心易變，一個男人喜歡女人的心就更不可靠了，她沒多餘的精力去賭虛無縹緲隨時會變的人心。
只要她牢牢抓住以藏就夠了，即便可能有一天，以藏不再喜歡她，但多年兄妹之間的情誼足夠讓她不被丟下，這就夠了。
不被拋棄就夠了，所以艾斯盡可能去看吧，我給你其他人都不曾有過的機會，再多去看看你不熟悉不了解的不堪弱小的我。
遠離是當然的，厭惡也是可以原諒的，不僅是給你的也是給我的最後一次堅定內心選擇的機會。
多莉斯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慢悠悠地走回了帳篷，坐在幹燥溫暖的被子上數著數等著完成使命的阿四回來。
大概需要等到明天早上了，第一次覺得一夜的時光是那麽漫長。
是的，這也是艾斯第一次覺得一夜的時光是那麽漫長，漫長到他覺得如果阿四再不出來的話他就一把火燒了這個破地方。
當他聽見第一聲嬉笑，第一句破碎的呻.吟和哀求，看見那雙含淚的碧藍眼眸和不由自己支配的軀體時他就該燒死他們。
“——艾斯，出去，不要看。”她靜默無聲地動了動嘴唇，他看懂了他的名字，也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驅趕他，胸腔裏瞬間湧起難以抑制的憤怒，眼眶一片濕熱克制不住的淚意化成亮晶晶的水液蓄在眼底，艾斯腳步淩亂踉蹌著撞出了門。
嚴謹點說，不算撞，他根本碰不到這個惡心的世界。不能看不想看，不能聽也不願聽，他應該遵從她的意願離開這裏，可雙腿好像灌了鉛似的，重的他怎麽都挪不動。
艾斯雙拳緊握黑發半垂像一尊雕塑似的立在院子中心，感官慢慢模糊，漸漸他有些聽不清房間裏的喘氣和嗚咽。
阿四和多莉斯分開的時候，經過短暫的考量，艾斯決定跟著年幼版的多莉斯。
對，他要叫她多莉斯而不是什麽莫名其妙的阿四，多莉斯如果只是多莉斯的話就不用遭遇這些，一定會很幸福地長大。
他不應該固執地跟著她的，阿四拒絕過他的跟隨，是他太過自信了。哪怕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艾斯還是無比痛恨此時無力的自己，那是多莉斯曾經真實經歷過的苦難啊。
一場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在他眼前上演的淩.虐大戲，血腥味逐漸厚重起來，哀嚎慘叫取代了零碎的哭聲，艾斯總算好受了些。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木門被拉開的吱呀聲，艾斯一言不發地跟在阿四身後。他知道他應該說點什麽，喉嚨卻一片黏連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問是不是很痛？
薩博說的沒錯，他是個大笨蛋。這種時候他應該祝賀多莉斯才對，比起問她痛不痛，他更應該豎起大拇指笑著說幹得不錯。
“……一定很痛吧？”艾斯輕聲說道，阿四走在前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步子越邁越快，像個飛鳥似的展開翅膀自由飛翔，花費了兩年時間她終於掙脫了自己親手鎖上的牢籠，開心的想要大笑。
阿四笑得聲音很大，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小小的肩膀不停聳動著，嗚嗚咽咽地小聲說話：“我好開心啊，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笑夠了哭夠了，阿四雙手插著腰回頭盯著艾斯看。直勾勾的目光盯著他從上看到下從頭看到腳，看的艾斯心裏直發毛，想著該不會片了他們還想片了他吧。
阿四還沒有進化到多莉斯的程度，她只是看艾斯比她還傷心單純覺得稀奇，不屑地撇撇嘴上前兩步抱著艾斯腰部蹭了蹭：“又不是你被人欺負了，不至於昂。”
隨著阿四的靠近，艾斯鼻尖的血腥味重了幾分。
他覺得阿四現在有點像自己的弟弟，小時候的路飛軟乎乎的又喜歡粘人，小時候的多莉斯也軟乎乎的。
該死，更心酸了，好不容易被壓下的眼淚又拼命往外跑，他一個成年男人、懸賞金高達五億的大海賊顏面不保。
阿四拽了拽艾斯的帽繩，艾斯順從地彎了彎腰，阿四鼓著臉環住他的脖子示意要抱。艾斯仰頭將眼淚倒回眼眶裏，熟練地調整姿勢，將有些硌手的身體抱進懷裏大步流星。
將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艾斯頸窩，阿四抿唇偷笑，活像個偷了腥的小貓。
她覺得這個叫艾斯的傻大個是個需要自己安慰的沒用的男人，未來的自己挑選家人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地差。
唔，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長得挺高的，她是沒機會長這麽高了，趁現在抓緊享受享受高個兒視野。
多莉斯：不知道怎麽告訴你，我會飛啊餵！
被人抱著走，平時覺得遙遠的路程突然大幅度縮短，阿四站在帳篷口深呼吸，露出一個完美的笑臉走了進去。
艾斯自覺心虛，在門口猶豫了大半天徘徊不定，好不容易終於下定了決心半弓著身從掀起的僅一米五的簾子鉆進去。
擡頭的那一瞬間他還很欣慰，多莉斯笑得一臉溫柔，擁著小時候的自己輕聲安慰。
“做的很棒，好孩子。那麽，我該回去了。”
“好孩子是要得到獎勵的，你和他都留下陪著我好不好？姐姐。”阿四縮在多莉斯懷裏，瞇著眼睛笑得很開心。
下一秒，異象突變，艾斯自覺自己被刀傻了。他看到了什麽？多莉斯的手徑直穿透了阿四的心臟，阿四手裏的匕首半推進了多莉斯的腹部。
“家人什麽的還是自己去找比較好，搶別人的東西就要做好死亡的心理準備。”素白的手指染上一層殷紅，並攏的手指從後背穿過了前胸，留下一個圓形的空洞。
不是，搞什麽啊！前一秒不是還很溫馨嗎？
艾斯滿臉震驚地握住了多莉斯的手，帳篷不見了，小時候的多莉斯也不見了，入目一片土黃色的地面，他和多莉斯終於回來了。
腹部的傷是真實存在的，邪神在幻境破滅的最後一刻附身在了虛妄的阿四身上，他的供應者被這個該死的女人殺死了，不報覆都說不過去。
可惜，那柄匕首對準的是那死女人的肚子，不然他又能享受一份宵夜了。
覆著的武裝色散去，多莉斯身子一軟向前倒去，艾斯連忙將人抱到懷裏。他赤.裸著的上半身能感受到血液粘稠的流動，傷口處的裙子被大片大片染紅，血珠甚至從她身體上流到了他腹部。
多莉斯虛弱地靠著艾斯，虛虛攏著他的手臂，“艾斯，你看到了吧？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惡心，為了報仇伏低......做小，任由他們欺負卻不反抗？”
“多莉斯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怎麽可能覺得你惡心！”艾斯低頭用額頭貼了貼多莉斯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眼皮，一滴兩滴濕濕的眼淚滴在了她的臉上。
“餵——！！下雨了嗎？艾斯，哭鼻子也太遜了。”多莉斯扯了扯唇角，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用調侃盡力緩和氣氛，天可憐見，她沒想惹艾斯哭啊！
“多莉斯，你睜開眼睛看著我。”艾斯一手環住多莉斯，一手撫上她的臉，從柔軟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撫上顫抖個不停的眼皮，他重重地磨她的眼皮，多莉斯無奈地睜開眼睛回看。
“你竟然殺死了自己兩次。兩次，別把自己的性命看的那麽輕啊，混蛋！”艾斯咬著牙說得異常艱難，好像每一個字都是被牙縫裏擠出來似的。
“殺死自己兩次，艾斯你高看我了。”多莉斯不接腔，偏過臉一派若無其事的樣子。艾斯強勢地掰過她的臉，一字一句重覆道：“你竟然殺死了自己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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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縷淩亂的發絲調皮地從白皙的臉頰邊滑落，多莉斯慢慢擡起埋在掌心裏的半張臉，直到阿四那道小小的影子消失在視野裏才淡淡吐出幾個字眼，“艾斯，隨意窺探別人的過去可不是個好習慣啊，千萬不要……”
如果被嫌棄了的話，她可是會發飆的。哎呀，嘴上不是早就放下了嘛，怎麽心裏還是有點小介意呢？她還真是個不誠實的女人。
要是真的揍了艾斯只能怪他自己好奇心旺盛呢，好吧，確實是她的縱容才讓艾斯有機會看到她的過去。不過，誰讓艾斯喜歡她呢，薩奇說過她有任性的權利，對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任性些不是她一直都在做的嗎？
只是喜歡也是分很多種的，偏偏艾斯對她的喜歡是她最難以接受也最難以放開的一種。
人家都說，火在自己身邊燃燒怎麽可能會感受不到溫度，在盯著她看的每一個專註目光裏艾斯的喜歡早就暴露了。
多莉斯一開始發現艾斯喜歡她是有些嗤之以鼻的，無非就是被她救過產生的難以分清的感激和驚艷，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人類總會不受控制地大腦空白，耳鳴，血液沸騰，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
不謙虛地說，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不差，營養跟上後出落的更加美麗，偶爾從一些娛樂八卦版面看到海上有不少人稱呼她為白胡子手心裏的珍寶。
一個有實力又漂亮的女人，一個素不相識卻在危機時刻拋卻生死拯救了你的女人，一個原以為萍水相逢卻再度相遇甚至締結家人羈絆的女人，她絲毫不意外艾斯會對她有好感。
當在朝夕相處中最初的感激和驚艷褪去，艾斯對她的喜歡又能剩下幾分？
她敢打賭，任何一個因她的相貌而喜歡她的人，最後一定會因為她的性格厭惡她。
所以，當她將完整的差勁的不成熟的狠辣的冷漠的她徹底暴露在艾斯眼前，而他依然用那雙明亮的眼睛註視著她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或許艾斯對她的喜歡是真的，只是她最初想錯了。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人心易變，一個男人喜歡女人的心就更不可靠了，她沒多餘的精力去賭虛無縹緲隨時會變的人心。
只要她牢牢抓住以藏就夠了，即便可能有一天，以藏不再喜歡她，但多年兄妹之間的情誼足夠讓她不被丟下，這就夠了。
不被拋棄就夠了，所以艾斯盡可能去看吧，我給你其他人都不曾有過的機會，再多去看看你不熟悉不了解的不堪弱小的我。
遠離是當然的，厭惡也是可以原諒的，不僅是給你的也是給我的最後一次堅定內心選擇的機會。
多莉斯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慢悠悠地走回了帳篷，坐在幹燥溫暖的被子上數著數等著完成使命的阿四回來。
大概需要等到明天早上了，第一次覺得一夜的時光是那麽漫長。
是的，這也是艾斯第一次覺得一夜的時光是那麽漫長，漫長到他覺得如果阿四再不出來的話他就一把火燒了這個破地方。
當他聽見第一聲嬉笑，第一句破碎的呻.吟和哀求，看見那雙含淚的碧藍眼眸和不由自己支配的軀體時他就該燒死他們。
“——艾斯，出去，不要看。”她靜默無聲地動了動嘴唇，他看懂了他的名字，也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驅趕他，胸腔裏瞬間湧起難以抑制的憤怒，眼眶一片濕熱克制不住的淚意化成亮晶晶的水液蓄在眼底，艾斯腳步淩亂踉蹌著撞出了門。
嚴謹點說，不算撞，他根本碰不到這個惡心的世界。不能看不想看，不能聽也不願聽，他應該遵從她的意願離開這裏，可雙腿好像灌了鉛似的，重的他怎麽都挪不動。
艾斯雙拳緊握黑發半垂像一尊雕塑似的立在院子中心，感官慢慢模糊，漸漸他有些聽不清房間裏的喘氣和嗚咽。
阿四和多莉斯分開的時候，經過短暫的考量，艾斯決定跟著年幼版的多莉斯。
對，他要叫她多莉斯而不是什麽莫名其妙的阿四，多莉斯如果只是多莉斯的話就不用遭遇這些，一定會很幸福地長大。
他不應該固執地跟著她的，阿四拒絕過他的跟隨，是他太過自信了。哪怕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艾斯還是無比痛恨此時無力的自己，那是多莉斯曾經真實經歷過的苦難啊。
一場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在他眼前上演的淩.虐大戲，血腥味逐漸厚重起來，哀嚎慘叫取代了零碎的哭聲，艾斯總算好受了些。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木門被拉開的吱呀聲，艾斯一言不發地跟在阿四身後。他知道他應該說點什麽，喉嚨卻一片黏連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問是不是很痛？
薩博說的沒錯，他是個大笨蛋。這種時候他應該祝賀多莉斯才對，比起問她痛不痛，他更應該豎起大拇指笑著說幹得不錯。
“……一定很痛吧？”艾斯輕聲說道，阿四走在前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步子越邁越快，像個飛鳥似的展開翅膀自由飛翔，花費了兩年時間她終於掙脫了自己親手鎖上的牢籠，開心的想要大笑。
阿四笑得聲音很大，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小小的肩膀不停聳動著，嗚嗚咽咽地小聲說話：“我好開心啊，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笑夠了哭夠了，阿四雙手插著腰回頭盯著艾斯看。直勾勾的目光盯著他從上看到下從頭看到腳，看的艾斯心裏直發毛，想著該不會片了他們還想片了他吧。
阿四還沒有進化到多莉斯的程度，她只是看艾斯比她還傷心單純覺得稀奇，不屑地撇撇嘴上前兩步抱著艾斯腰部蹭了蹭：“又不是你被人欺負了，不至於昂。”
隨著阿四的靠近，艾斯鼻尖的血腥味重了幾分。
他覺得阿四現在有點像自己的弟弟，小時候的路飛軟乎乎的又喜歡粘人，小時候的多莉斯也軟乎乎的。
該死，更心酸了，好不容易被壓下的眼淚又拼命往外跑，他一個成年男人、懸賞金高達五億的大海賊顏面不保。
阿四拽了拽艾斯的帽繩，艾斯順從地彎了彎腰，阿四鼓著臉環住他的脖子示意要抱。艾斯仰頭將眼淚倒回眼眶裏，熟練地調整姿勢，將有些硌手的身體抱進懷裏大步流星。
將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艾斯頸窩，阿四抿唇偷笑，活像個偷了腥的小貓。
她覺得這個叫艾斯的傻大個是個需要自己安慰的沒用的男人，未來的自己挑選家人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地差。
唔，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長得挺高的，她是沒機會長這麽高了，趁現在抓緊享受享受高個兒視野。
多莉斯：不知道怎麽告訴你，我會飛啊餵！
被人抱著走，平時覺得遙遠的路程突然大幅度縮短，阿四站在帳篷口深呼吸，露出一個完美的笑臉走了進去。
艾斯自覺心虛，在門口猶豫了大半天徘徊不定，好不容易終於下定了決心半弓著身從掀起的僅一米五的簾子鉆進去。
擡頭的那一瞬間他還很欣慰，多莉斯笑得一臉溫柔，擁著小時候的自己輕聲安慰。
“做的很棒，好孩子。那麽，我該回去了。”
“好孩子是要得到獎勵的，你和他都留下陪著我好不好？姐姐。”阿四縮在多莉斯懷裏，瞇著眼睛笑得很開心。
下一秒，異象突變，艾斯自覺自己被刀傻了。他看到了什麽？多莉斯的手徑直穿透了阿四的心臟，阿四手裏的匕首半推進了多莉斯的腹部。
“家人什麽的還是自己去找比較好，搶別人的東西就要做好死亡的心理準備。”素白的手指染上一層殷紅，並攏的手指從後背穿過了前胸，留下一個圓形的空洞。
不是，搞什麽啊！前一秒不是還很溫馨嗎？
艾斯滿臉震驚地握住了多莉斯的手，帳篷不見了，小時候的多莉斯也不見了，入目一片土黃色的地面，他和多莉斯終於回來了。
腹部的傷是真實存在的，邪神在幻境破滅的最後一刻附身在了虛妄的阿四身上，他的供應者被這個該死的女人殺死了，不報覆都說不過去。
可惜，那柄匕首對準的是那死女人的肚子，不然他又能享受一份宵夜了。
覆著的武裝色散去，多莉斯身子一軟向前倒去，艾斯連忙將人抱到懷裏。他赤.裸著的上半身能感受到血液粘稠的流動，傷口處的裙子被大片大片染紅，血珠甚至從她身體上流到了他腹部。
多莉斯虛弱地靠著艾斯，虛虛攏著他的手臂，“艾斯，你看到了吧？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惡心，為了報仇伏低......做小，任由他們欺負卻不反抗？”
“多莉斯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怎麽可能覺得你惡心！”艾斯低頭用額頭貼了貼多莉斯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眼皮，一滴兩滴濕濕的眼淚滴在了她的臉上。
“餵——！！下雨了嗎？艾斯，哭鼻子也太遜了。”多莉斯扯了扯唇角，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用調侃盡力緩和氣氛，天可憐見，她沒想惹艾斯哭啊！
“多莉斯，你睜開眼睛看著我。”艾斯一手環住多莉斯，一手撫上她的臉，從柔軟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撫上顫抖個不停的眼皮，他重重地磨她的眼皮，多莉斯無奈地睜開眼睛回看。
“你竟然殺死了自己兩次。兩次，別把自己的性命看的那麽輕啊，混蛋！”艾斯咬著牙說得異常艱難，好像每一個字都是被牙縫裏擠出來似的。
“殺死自己兩次，艾斯你高看我了。”多莉斯不接腔，偏過臉一派若無其事的樣子。艾斯強勢地掰過她的臉，一字一句重覆道：“你竟然殺死了自己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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